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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5
看展 | 在蜀锦的故乡赏千山共色
前言
千山共色,衣冠华裳。
“云想衣裳——丝绸之路服饰文化展”携着千针万线织就的文明之华,彰显着巍巍昭昭的大国气象。展览自春节前盛大开幕以来,不仅吸引着社会大众的目光,也以宏大的叙事主题、繁多深奥的内容、精挑细选的展品获得了业内的关注。
如何以小见大,讲好丝路故事?
如何以物叙事,让观众看懂服饰?
如何梳理线索,选择最适宜的展品?
带着这些问题,由中国博协主办的、全国知名的行业性网站弘博网从另一种专业视角,对展览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与解读。欢迎阅读下文,换个角度,看展览。
此外,我们深知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欢迎各位观众从自己的视角看待展览、发现展览。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快快投稿成博,和我们一起分享你对“云想衣裳”的独到见解吧。
投稿邮箱:cdbwgxcb@sina.com
“丝绸之路”是古代中国沟通世界、对外开放的桥梁,融合与包容是贯穿始终的主题。不过或因丝绸、服饰类文物不易保存,相较于其他质地的文物,多数博物馆馆藏并不以此类文物见长,观众们也相对缺少集中欣赏此类文物的机会。不过在2022年春节前夕,于成都博物馆盛大开幕的“云想衣裳——丝绸之路服饰文化特展”,则以丝路服饰为主题,集合186件/组珍贵文物,系统呈现丝绸之路上服饰文化的双向交流与融合,在“蜀锦”的故乡为观众展现中华民族“衣冠王国”中的美美与共、千山共色。
成都、成博与丝绸之路 / 01
成都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更是中国丝绸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在丝绸发展史上的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产于四川的“蜀锦”有“天下母锦”的美誉,2012年在成都老官山汉墓出土的汉代织机模型实证了“蜀锦”曾经的辉煌。学者依据模型复原的织机复刻了出土于新疆的“五星利中国”织锦,证明了从汉代开始便在四川大规模生产的“蜀锦”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商品,确认了成都和四川在汉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地位。
提花织机复原件
东晋南朝时期,以长安为起点的丝绸之路河西道一度中断,而以东晋南朝都城建康为起点的丝绸之路河南道逐渐兴盛,蜀地成为各国僧侣、商人往来西域和东晋南朝的必经之地,在丝绸之路河南道上的文化交流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左:柱僧逸阿育王像 南朝 成都博物馆
右:王州子造释迦像 南朝 成都博物馆
坐落于成都市中心的成都博物馆以讲述这座城市的悠久历史、展现城市独具魅力的性格为己任;作为丝绸之路国际博物馆联盟成员,成博选择丝绸之路服饰文化主题,将成都甚至四川在养蚕制丝和文化交流中的作用与地位融入“丝绸之路”这一大主题中,也是成博对成都历史上的亮点进行的深入挖掘和完整展示。
成都博物馆
年代为经 融合为纬
织出多元复合的中国传统服饰文化 / 02
“云想衣裳”展厅
本次展览聚焦由汉至唐的千年历史,以时代和专题相结合的方式搭建展览框架,主体分为“履衣天下:丝路初开与汉锦西传”“千山共色:民族服饰的融合发展”和“机杼新裁:织造技术与样式革新”三个单元,将丝绸的西传、服饰文化的交流史与我国丝织业及服饰制度的发展史两条线索交织在一起,突出丝织业在全国范围内的蓬勃发展,丝绸之路上东西方、多民族间的双向文化交流对我国服饰制度的影响,以及我国服饰文化中兼容并蓄的民族精神。展览虽然以时间为线索,但并未面面俱到,而是突出每个时代的特征,从而将丝绸之路上服饰发展的各个侧面串联起来:民族融合、宗教传播、商贸往来、技术进步,以小见大地展现丝绸之路上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完整面貌。
“云想衣裳”展厅
随着“汉服”爱好者的出圈,网络上围绕“何谓汉服正统”的争论也越来越多。其实我国的传统服饰一直都是变化着的,在不断地吸纳新元素,融入新理念后,形成了多姿多彩的衣着文化。展览第一单元讲述两汉时期正式形成的服饰制度,融合了秦代楚、赵、齐等地的区域文化特色和不同阶层的流行元素。体系完整、风格鲜明的汉代服饰作为一个整体符号成为丝绸之路上服饰文化交流的基础之一。当然其产生最重要的基础当归功于汉代领先世界的纺织业发展,因此在开启“汉锦西传”的讲述之前,展览首先介绍了以蜀锦为代表的汉代织锦及其织造技术。随着汉锦的西传,丝绸之路沿线各国也开始出现丰富多彩的服饰文化。
展览现场
印金银火焰纹纱 西汉
湖南省博物馆
南北朝时期,中国进入民族文化激烈碰撞与交融时代,丝绸之路河南道兴盛起来。胡汉杂处,少数民族政权为统治的稳定推广汉人服饰,汉人也将胡服特征融入并以此为时尚。这一时期的服饰要素极为丰富,展览不仅将汉人服饰中最具代表性的褒衣博带之风、襦裙和妆发特征详细拆解讲述,还将在广阔的西域地区各民族、各古国流行的服装结合不同类型材料一一展示,如龟兹、吐谷浑、高昌、于阗服饰等,将这一时期服饰文化的丰富与多元呈现在观众面前。
左一、二:风帽陶俑 北魏 宁夏固原博物馆
右一、二:武士陶俑 北魏 宁夏固原博物馆
云纹刺绣 魏晋
高台县博物馆
值得一提的是,展览关注到了大部分观众不曾注意的问题:一为祆教、印度教、佛教等外来宗教文化也成为丝织品纹样的灵感来源,并出现在用于世俗场景的丝织品上;二是养蚕纺织技术传入西域后被丝路沿线国家学习模仿,其产品开始向内地输出。这两部分内容的强调突出了丝绸之路上文化的双向融合,相信对于大部分国内观众来说,是知识和视野上的拓展,也为展览呈现唐代服饰文化的繁盛打下基础。
绮地翼马纹绣片 隋唐五代
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
龙形金项饰 晋
内蒙古博物院
黄地几何动物纹锦马面罩 魏晋南北朝
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
经历了南北朝时期的深度碰撞与融合,唐代以长安为起点的丝绸之路达到鼎盛。这一时期,中原织造技术和产品继续向西输出的同时,中亚地区飞速发展的的纬锦技术反向影响了中原的纺织业,新型提花织机的广泛使用使唐代的织锦工艺实现了突破,样式更加多样,为唐代丰富多元的服饰文化发展奠定基础。秦汉魏晋之风、丝路沿线诸国之美终于在唐代汇聚、升华,形成新的中华文化象征体系,展览在这一部分也进入高潮,从未出现过的织法与织机、吸收外来风格的大唐新样、兼收并蓄的胡汉服饰双轨制,都在向观众呈现着那个时代的开放与包容,以及双向融合下文化的繁荣与昌盛。
红地双珠团窠富贵对兽纹绮 北朝
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
团窠宝花纹半臂(局部) 唐
甘肃省博物馆
罗地宝相花卉纹绣片 唐
甘肃省博物馆
彩绘文官俑 唐
庆城县博物馆
彩绘男牵马俑 唐
庆城县博物馆
一个展览的两个“任务”/ 03
“云想衣裳”展览的策展团队在展览策划之时确立了两个任务:一是如何讲好丝路故事,二是如何让观众看懂服饰。前者通过对不同时期特征的侧重,突出丝绸之路上的双向交流及其对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贡献。后者则要从我国传统服饰样式、繁多细节,复杂名词体系入手,在让观众看懂服饰的制式、纹样与风格。细致的图文解读是解锁的必备钥匙。展览将壁画中人物的服饰以线图形式复刻,再仔细标出服饰不同部位名称;将不同款式袍服图片组合展示,让观众通过对照展柜内彩绘木俑服饰,自己相比其区别, 上身的样子便一目了然了。
多种手段辅助理解展览
各种类型文物的组合展示极大地丰富了服饰文化展示的内容。服饰展览容易只见“服”而不见“饰”,但本次展览展出的文物中,不仅有大量珍贵的纺织品,还有各式各样的饰品。
金带饰 唐
宁夏固原博物馆
龙首花卉纹金手镯 辽
内蒙古博物院
方形金带饰 唐
宁夏固原博物馆
为了生动呈现古人穿戴的整体面貌,展览集合了陶俑、木俑、画像砖等,并在展板上引用大量中国传统绘画和壁画中的人物形象,体现不同身份的人在不同的场景下是如何穿着的。展览还通过一些贴近观众的展品以引起观众兴趣,如穿着古老豹纹的胡人俑在独立展柜中重点展示,观众一看便可与当今的流行相联系。一个个人物形象构成一个个小的展示面,带给观众对于服饰最直观的感受。
展览现场
彩绘黑人俑 唐
庆城县博物馆
为了丰富观众的观展体验,本次展览特别设置了多媒体沉浸式展厅。敦煌精美故事画、彩塑人物服饰形象,新疆楼兰遗址出土的兽头纹锦以及来自尼雅遗址的各色纹绣······这些丝路上的色彩与纹样在新技术的加持下绚烂夺目,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走进这里便仿佛与古人产生了联结,使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沉浸式展厅
结语 / 04
随着公众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兴趣不断增强,博物馆和观众的目光都开始注意到政治军事、中原重器等厚重宏大的话题之外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议题。作为一场中型展览,“云想衣裳”选择服饰这一相对较小的切入口,深入丝绸之路的壮阔历史。在内容和主题的阐释上,展览通过凸显丝绸之路上的双向融合,真正向观众传达了交流互鉴如何推动文明的发展,一定程度上拓展了观众的视野,同时从侧面为我们溯源了成都包容、开放、和谐的城市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