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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6
讲座回顾丨考古领队揭秘石犀和它的朋友们
伴随着四川地区普降大雨,成博的“镇馆之宝”石犀突然刷爆了成都市民们的朋友圈,也引起了公众对于“石犀镇水”传说、乃至四川治水传统的普遍关注。2018年7月15日(周日)下午,石犀的发掘者——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副研究员易立特地来到成博,进行了一场名为《石犀出土地——天府广场东北侧古遗址的发掘与收获》的精彩讲座,受到了蓉城市民们的热烈欢迎。易立老师作为石犀所在的天府广场东北侧遗址的考古领队,与大家分享了关于此遗址发掘和研究的心得体会,对出土的不同历史时期的文物、包括石犀也进行了系统的分析论述。
讲座现场
天府广场:2000余年的“核心”地带
易立老师首先向大家展示了此处遗址的所在,即现在的成都市中心城区天府广场东北侧,四川科技馆以东。
天府广场地带曾经属于秦汉以来“大城”的范围,明代则属于蜀王府宫城东南,历史地位特殊,是成都市区内古代文化遗存埋藏最丰富的区域。公元前311年,秦并蜀后,在此地设蜀郡,仿咸阳城分筑“大城”“少城”。“少城”里多为商贾和手工业者居住,成为城市商贸活动中心,而“大城”则是官衙所在,发展为政治、军事、文化中心。
天府广场东北侧遗址所在图示
从此之后,成都的政治文化中心一直都在天府广场一带。唐代的西川节度使府在此处,明代蜀王府也在此处,一直到成都市政府搬离天府广场为止,近2000年来未曾改变。因其地段的重要,此遗址出土的文物及建筑遗存对于当时的建筑和经济水平也极具代表性。
各时期文化遗存:成都的发展脉络尽收眼底
2012年8月到2013年1月,为配合四川大剧院修建,也为了了解此区域的文化堆积和埋藏现象,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对这一带约4000平方米的区域进行了详尽的发掘工作。
易老师通过展示不同时期的遗址遗存,带领现场观众迅速地“浏览”了2000多年间成都人们的生活发展。从西汉形态质朴的平底钵、圜(huan)底釜,到三国时端正大气的陶钵、陶盆,再到元明时期细腻温润的龙泉窑青瓷器、钧窑瓷器,生活用具的变化让观众直观领略到审美和工艺随时代而变迁的脉络,来自浙江龙泉窑和北方钧窑的瓷器也证明了成都与外界频繁的商贸交流。
西汉圜(yuan)底釜
元代龙泉窑青瓷器
每件文物都深深烙印着时代的特色。南宋院落遗址里卵石砌成的路面精美程度不亚于现代的公园,南宋风雅精致的社会风气扑面而来;元代简陋朴素的小道路与小型排水沟,则透露出当时因战乱而社会凋敝的气息;而明代蜀王府的城墙基槽遗址至今看来依然宏伟壮观,近20层的夯土层次清晰,两边的包砖坚固厚重,保证了城墙不会轻易垮塌……
宋代路面
随着易老师的讲述,数千年的时间仿佛一幅画卷缓缓在观众眼前展开,大家所熟悉的成都城,在这幅画卷上从历史深处缓缓走来,从青涩到成熟,从朴拙到绮丽,不同时期的社会风格与历史烙印赋予其深厚的内涵,也加深了大家对自己所生活的城市的了解。
天府石犀:“C位出展”背后的艰难
在天府广场东北侧遗址出土的众多遗存中,观众最感兴趣的还属石犀。易老师分别从对石犀的发掘保护、研究判断以及历史背景为大家做了充分的阐述。
他绘制了详细的“石犀病害分布图”,一一指给观众看哪里是表层空鼓,哪里是土锈结壳,哪里又是表层片状剥落,这些病害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工作人员又是如何解决的。比如,因为石犀在地下埋藏太久,整个身体内部被水浸蚀透了,所以才出现了局部泛盐的现象等。
另外,易立老师还用对比的方式讲述了如何判断石犀所在的年代。东汉时期出土的神兽雕像面相似狮、体态修长、两侧带翼,战国至西汉时期出土的犀牛器具则憨朴简单,两相对比,粗犷短胖的石犀更接近哪个时代的风格就一目了然了。再加上石犀身上的卷云纹,与战国时期出土漆器上的云纹十分相似,因此基本可以断定石犀是战国晚期至秦代的产物。
关注成博的朋友们都知道石犀是咱们的“镇馆之宝”,但经过易老师的讲解,大家对于石犀干净整洁、健康呆萌的背后隐含的诸多保护与研究,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石犀云纹
四川青川郝家坪战国目的出土漆器
易立老师的讲述逻辑分明、条理清晰,配上大量的图片,让大家获益匪浅。令人意外的是,如此专业的讲座,不少小朋友却听得极为专心,在讲座结束后的互动时间里踊跃举手,所提问题都是易立老师讲座中所涉及的内容,说明孩子们虽然一时理解不深,但已经记住了基本的知识点。成人观众也纷纷提出自己的疑惑,就石犀的历史背景、文化内涵等延伸内容与易老师热烈探讨,直到闭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现场观众的热情与易立老师的精彩回答,为本次讲座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